2009年6月4日星期四

【非一般评论】我们到底要纪念什么?

# 转自美国《时代》杂志中文版

飞一般/文

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右派人士或者心向右派的人士的节日。外媒照例不会放过这个曝光“动物园里动物奇异习性的机会”。西方人都热衷于描写不发达国家的“劣行”,比如卢旺达大屠杀或者前南的种族灭绝。排除掉微薄的那一点点人类普世的关怀,有时候真的有点像是看动物园里的动物的奇异习性。

不是么,他们向来对“不文明的民族”的进步视而不见,但是却津津乐道过去的伤痕。就好像他们也有一个意识形态部门在指示一样,不管欧洲美洲还是东亚,只要认同自己是西方的地方,这一天都会要这个事情说事儿。标题嘛照例是夺人眼球的,于是在法新社那里,2000年前的屈原被冠上了“中国最早的不同政见者”的头衔。而内地确实的是有一个意识形态部门在指示的,所以照例在这一天你在官方的媒体不会听见任何的不和谐的声音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,很多人如余华同志因为人们已经开始忘却这一天而痛心。但是也许我们该反过来想一下我们到底要纪念什么?实际上时间过去了那么久,逝去了多少年轻的生命几乎不会有人记得,那些所谓的“残忍的细节”也不该被记得。

是的,那些被我们称为“暴行”的东西其实不该被一次又一次的提起。不要老是责备中国人太容易遗忘。是的,中国的很多广场都是这样的----上午还是一个血腥的屠场,下午就变成歌舞升平的天堂。

其实作为一个有着两千年专制传统的民族我们需要忘却一些细节,如果不忘却我们又靠什么勇气走下去呢。不要忘记,我们废除凌迟不过是104年前的事情,把被称为“右派”的人和狼关到一起不过35前的事情,我们有30年的时间没有法律还是判处了很多极刑……

如果你了解中国的历史,你就应该承受这些。是的,我们不是发达的西方世界,我们的社会还没有能力去关爱每一个鲜活的生活是不是活得有尊严。所以我从来不赞成去揭那些伤疤,因为那些逝者需要安息。

但是我们今天还是要纪念,只是我们要明白我们要纪念的是什么。其实我们要纪念的是曾经无数次照耀中国大地,但是无数次又来去匆匆的启蒙思想的光芒。也许最后和千千万万用数字标记的历史事件一样,今天也终究会被忘记。

但是我们要记得中国人还是要沿着一条路走下去,特别是现在那个被我们称作“封建残余”的幽灵的借着“中国奇迹”还魂的时候,我们更应该看清楚方向,沿着20年前已经开始的道路走下去。我们需要培育我们的市民社会,觉醒我们的公共意识,再一次提起我们的对个人的尊重。

1925年前鲁迅写下《纪念刘和珍君》的时候,他决不仅仅是如教科书上所说的是在声讨什么,其实更是对青年的一种劝诫。劝中国的青年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,看到我们走出封建主义笼罩下的“前现代”的道路是多么的漫长。

我们需要沿着一条道路走下去,不管这个时代是先君还是共和,是姓资还是姓社。虽然古大陆的冻土是那么厚实,但是人文主义的光芒终究要温暖每一寸土壤,让那些被我们称为普世价值的东西在每个人心里生根。到那个时候,我们才能去除身上的“奴性”,才能真正的“站起来了”。

6 条评论:

  1. 中国是不缺少"文明"的国家,但是比起西方社会,我们缺乏的是"现代文明"。
    正如文章中所说,不管是姓"资"还是姓"社",人文主义的光芒是需要覆盖整个大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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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“文明”,包括文中提到的“人文主义的光芒”“启蒙思想”,这些概念大而无当,而且是又一次把中国的改变置于“素质”“人性”等空泛的基础之上。

    所谓意识形态,最终还是要还原为体制、还原为一件件具体的事实。自由放任的美国从来不会攻击作为典型福利国家的瑞典,尽管后者处于民主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之下;假使中国有了自由民主、有了社会公平,谁还会去管什么意识形态?虽然意识形态也有高下之分,但那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。

    当务之急永远是体制,“人文主义”“启蒙思想”云云,全是空谈家的玩物。敢问,当体制不容许自由发言、不容许说这说那、不容许异端思想时,如何“培育我们的市民社会,觉醒我们的公共意识,再一次提起我们的对个人的尊重”呢?

    虽然我也在谈文化、也在谈传统、也在追根溯源并且乐在其中,但“原因的原因,就不是原因”,首要并且是当务之急的,永远是体制这个障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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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改变体制,相当于网页更改框架。
    假设把猪的骨架放到人的身上,组成的东西势必是有奴性的,中国就是如此。
    0964的香港,烛光映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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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改变体制,相当于网页更改框架。
    假设把猪的骨架放到人的身上,组成的东西势必是有奴性的,中国就是如此。
    0964的香港,烛光映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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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5. @Hywel:
    印度,这样一个拥有悠久种姓等级制度历史的国家,其民主都能成功,为何中国就不会?

    奴性何来?无非传统耳。但是经过了二十世纪,中国的传统还能有多大影响呢?而且,现时的社会不公已经极其严重,即使是最底层最短视的民众,也非常向往公正平等——这本身就和民主精神相符。

    更何况,制度是可以把握的,而“人性”“素质”等等,看不见摸不着,又没有一个标准。中国人有没有奴性、奴性是否普遍,也没有一个确实的结论。这种形而上的概念不能说不重要,但孰先孰后,必须弄清。

    容我作一小人之见:知识分子们把“奴性”抬得这么高,不过是为了贬低民众抬高自身,并且给自己赋予所谓的“历史责任感”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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